我仅有的善心,就是不去对付那个孩子。
有这样的母亲和父亲。
是他的不幸,却不是他的错。
离婚后,沈泽丞仿佛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。
他已经身败名裂。
虽然挂着公司董事的名头。
但是除了那点分红,余下已经名存实亡了。
而他手里的分红。
因为他之前的项目亏损也不得不转卖。
他再出现时,开始整日整日守在楼下等我。
我披上衣服下楼见他。
四目相对,他嘴唇翕动,苦笑一声:
「我如今的惨状,你满意吗?」
我抬眼看他,一言不发。
他如今胡子拉碴,形容狼狈。
可怜又招人恨。
沈泽丞嘴唇颤抖,望向我,声音恳切:
「书书,我们复婚吧,好不好?」
「我错了,真的错了。」
「求求你拉我一把,求求你救救我。」
他脸上全是痛楚。
不知是离婚对他损失过大的痛苦更多。
还是这十四年与我的情分难以割舍的痛苦更多。
他慌乱又卑微。
低声下气一遍遍恳求着我。
我静静看着他:
「你凭什么觉得,我会犯第二次错?」
沈泽丞唇上的血色褪得干净。
「可我们十四年的感情——」
「不是被你放弃了吗?」
沈泽丞涩然开口,一字一句:
「书书,你不会再原谅我了,对吗?」
我温和地笑笑:
「以后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。」
后来,听说沈泽丞一直觉得自己还能东山再起。
他便拿自己最后的积蓄重去投资。
可惜血本无归。
房子车子都被银行收走,还欠下一屁股债。
他找了个送货员的工作。
又从新租回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。
意外跟沈泽丞重逢时,他蹲在路边。
吃着十块钱一份的菜饭骨头汤。
他瘦得像是竹竿,脊背佝偻着,皮肤黝黑。
眼角不满密密皱纹。
像是老了十岁。
他大口扒拉完饭菜,拿纸巾擦嘴的时候看到了我。
那一瞬,他下意识别过头,想装作看不见。
然而很快,他又站起来。
了发皱的衣服,朝我走了过来。
「好久不见。」
我点点头,
「好久不见。」
沈泽丞看到我新换的车,脊背好像又弯了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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