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丞和黎书的路，就只能到这儿了。

我朝沈泽丞扬了扬手机，示意他查看离婚协议。

「别忘了签字，好聚好散吧，」

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，眉宇间含着怒意：

「黎书，你还想跟我离婚？」

我朝他笑了笑：

「这话问的，如果不是我躺在这儿。」

「我已经争分夺秒拉着你直奔民政局了。」

沈泽丞怔在原地。

喉结反复滚动，一开口嗓子都哑了：

「书书，别这样和我说话。」

「你毁了发布会，我们算是扯平了。」

「以后我们好好的，行吗？」

白炽灯照出他苍白如纸的脸和眼底的张皇无措。

沈泽丞这般姿态，倒是让我看不透了。

明明，是他先毁这段感情，先放弃了我。

我静静看他，开口就往他肺管子上戳：

「你不愿意离婚，是希望我能回去帮你收拾烂摊子？」

他拳头紧握。

许久后，他恢复了以往的平静。

「你我都知道，婚姻对我们意味着什么。」

「是生意场的强强联手，也是我们相爱的证明。」

「书书，你很清楚。」

「离婚会成为我们的污点，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」

他伸手摸了摸我的眉眼，声音平稳又温柔：

「况且我们已经走过了十四年。」

「书书，除了我，你不会有更好的选择。」

「别闹了，嗯？」

沈泽丞不愧是生意场上的笑面虎。

华丽的说辞和表演，信手拈来。

我收回目光，漫不经心作答：

「你错了，过分在乎人言的人只有你。」

「你这些老掉牙的说辞，说服不了我。」

「而且你不是不想离婚。」

「只是你很清楚，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强的助力。」

我偏眸，深深瞧他：

「而且我有得选，选择还多得很。」

「离了你我会更好，但你，就不一定了。」

从前的我，几乎是攀着他生长的一株藤蔓。

我们之间从来只有风雨同舟的相依。

和绵延不绝的温情爱意。

这样撕破脸交锋的场景，还是第一回。

剥去爱情矫饰的婚姻，就只剩下***裸的金钱和人性。

沈泽丞捏被子的手骤然收紧，手背上青筋暴起。